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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岁时节令|端午:寻找千年前的仲夏雅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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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,也叫重午节、端阳节、天中节、浴兰令节。端午是古老的传统节日,始于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,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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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白石端午画作


关于端午节的由来众说纷纭,有纪念屈原之说,也有纪念伍子胥、纪念孝女曹娥之说,以及起源于古百越族祭龙祖之说。其中最广为人知的,还属纪念屈原之说。


五月亦有恶月之称。《礼记·月令》称:“是月也,日长至,阴阳争,死生分。”


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午,五也。五月阴气忤逆阳,冒地而出也。”因此,端午节的诸种习俗,多从辟恶禳灾出发。


赛龙舟、吃粽子、喝雄黄酒、戴花绳……古人端午的节目多多,尤其在“丝路重镇”敦煌,端午习俗非常丰富,雅趣十足。



操舟弄潮最热闹


一人摇橹晃扁舟,两人撑篙水上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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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高窟第323窟-摇橹帆船-初唐


在敦煌壁画中,保存了大量的古代舟船图像。从公元六世纪至十三世纪,时间跨度近七百年,船的款式由简入繁,多达十余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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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高窟第468窟-双尾楼帆船-晚唐


单是这些水上操舟画面,就可以串起一部丰富有趣的舟船史。现在我们每逢端午各地举行热闹的龙舟比赛,大家生龙活虎挥舞船桨的样子,不就是古代壁画里水上划船的加强版嘛!



粽糕入口最香甜


一块粽糕香糯,共叙端午良辰。


古人也不例外,敦煌文献开卷可见香甜弹牙的粽子。S.5636卷《端午相迎书》记载:“幸逢嘉节,端午良辰。有慰同僚,何以申展,空备团粽,辄敢谘邀,状至幸垂过访。谨状。”用今天的话说便是,朋友你端午佳节到访,我很开心,虽然没准备什么豪华酒席,但粽子绝对管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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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.5636《端午相迎书》


敦煌的端午节食品是团粽。由于敦煌不产菰叶,亦不产可以包粽的竹叶。每年端午便把糯米先煮成熟饭,然后放在一个浅容器内摊平,还可撒些红枣之类的配料,上面加以重压,使其黏结成型,当地又称粽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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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粽糕



互赠团扇最文艺


一把小扇在手,笑对仲夏酷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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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高窟第468窟-执团扇女供养人-中唐


今天若是有人身着布衣摇着折扇,必定会被打上文艺范儿的标签。在被风扇、空调霸占后的夏天,团扇也好、纸扇也罢,仿佛都成了古物。要是再专门向人讨个扇面,便成了文人墨客才有的雅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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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高窟第196窟-双凤团扇-晚唐


赐扇相贺,是古代敦煌端午的重要官方仪礼。每到端午节前,衙府作坊忙于制扇,多是绘有图画的木柄纸扇。端午一早赠予僚属,以示慰问,弘扬仁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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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文献S.3399《端午日贺扇》


敦煌文献S.3399卷《应用文范》中“端午日贺扇”称:“蕤宾膺候,端午今晨,伏蒙鸿恩,各赐团扇,愿扬仁风。某乙等无任惶悚。”


饮酒闻香最安逸


一杯雄黄酒,几分艾草香。


《玉烛宝典》称:“若仲夏,物并长,故纵酒,人众聚。”端午恰逢仲夏时节,相聚畅饮,为的是与草木同兴,大家图个高兴。


中药典籍记载:“五月五日饮菖蒲雄黄酒,辟除百疾而禁百虫。”


古人认为雄黄能杀百毒、辟百邪,佩带则鬼神不近,入山林而虎狼伏,涉川水毒物不伤。雄黄酒因此成为辟除疾疠的“端午定制”,并将雄黄酒涂在小孩额头、耳根用以辟毒。


屋内有酒味,门户有艾香。端午用艾也是传统习俗。《荆楚岁时记》云:“五月五日,采艾以为人,悬门户上,以禳毒气。”那些悬插艾草的门楹,用沁心的艾香迎接端午的到来,传承着千年来百姓生活不变的传统。



登高滑沙最痛快


一起登高滑沙,体验古人之乐。


《礼记·月令》称:“仲夏之月,可以居高明,可以远眺望,可以升山陵,可以处台榭。”敦煌端午登鸣沙山,正是此俗之遗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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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文献S.5448《敦煌录》


敦煌文献S.5448《敦煌录》记载:“端午日,城中士女,皆跻高峰,一齐蹙下,其沙声吼如雷,至晓看之,峭崿如旧,古号鸣沙,神沙而祠焉。”


鸣沙山登高


今天我们在端午小长假,何不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!不妨跟随古人的步伐,去鸣沙山登高滑沙,在滑道上飞驰的簌簌声中,感受一番古人的快乐。



佩戴彩绳最平安


一根五彩绳,百病随雨走。


端午节的前一晚,大人会在孩子熟睡时,将五彩绳系在小孩的手腕和脚腕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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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源网络

戴好之后不能随意乱摘乱丢,要等到端午后的第一场大雨,摘下来扔进河里随雨水冲走才行。老人们说:“戴上五彩绳,虫子就不来咬你啦!摘下来扔到河里,雨水就把病都冲走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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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煌文献S.0799《杂写》


敦煌古人还在这一天书写符咒,祈愿一切恶事速速离去。敦煌文献S.0799v就随手写了这样一条端午寄语:“五月五日天中节,一切恶事尽消灭。急急如律令!”



这样一个热闹的传统佳节,无异于一场仲夏时的清凉小憩。


古时端午,孩子们戴五彩绳吃粽糕,大人们喝雄黄酒插艾草,热爱户外的或水上弄舟、或登高滑沙,喜欢文墨的则饮茶制扇、思忖扇面儿上描一番怎样的景色……节目良多,各得其乐。


在流行“云吃饭”、“云喝酒”,“想要什么外卖半小时全都有”的今天,你还会不会在天明前去采一把带着露珠的艾草,悄悄给孩子们绑上有艾香的五彩绳,白天包几个充满爱意的粽子,静夜里摇起一把朴拙的团扇呢?